遍访天下名吃,一直是本人的心愿。不管到了哪里,总要先东寻西找当地的小吃店,总要弄点吃吃才肯罢休。不管是去大城市观光,还是在小地方转悠,都会不停的走不停的问,为的是一饱口福。
前段时间,学校组织我们去蓝田中学,进行集体听课活动。我只听过蓝田,并不知在哪;对于蓝田的了解,一直是沉浸在模糊状态。虽说我是土生土长的休宁人,但一直以为这个蓝田是古诗蓝田日暖玉生烟当中的蓝田,可事实上却不是,就这样,蓝田让我顿生神往。天马行空之余,不觉车已从深山转出,远去的郁郁葱葱,迎来的是高低起伏的楼房,宽畅的国道,此时的我们,沉淀在这静谧的气氛中,内心那份热情不断的蒸腾着,一会,车到了蓝田中学。稍作休息后,双方进行了听课交流活动,之后是午饭。
中餐,桌上摆上了一道毛豆腐,只要是徽州人,没有几个不知道毛豆腐,可是细说这豆腐的历史,竟没有人能很详细的说出,星星点点的话语撩拨着我,当时我没有想那么多。轻轻的用筷子夹起一块,看着那金黄的外表,如娇艳欲滴的蜜糖,那么惹人心醉;靠近一闻,却是另一番滋味,香却附着那么点臭。蘸点陈醋,送入嘴中,先是脆,轻轻一咬,黏黏地,忽地又与我溶为一体,一丝丝的酸,透着的幽幽的咸;反复咀嚼后,却是满嘴的芬芳,鲜味十足;咽下之后,精神一振,顿时胃口大增,又来一块。忽然感叹:此物只应天上有,人间难得几回闻。人生在世,难得有如此美味!此时不吃,更待何时。
回家之后,依然很是怀念。于是查阅了一些书籍,有一本叫做《歙县名城传奇》的书上有那么一篇文章,叫做《毛豆腐的由来》。讲述的甚为有趣,我简单缩写如下:康熙年间,有个徽州举人王致和,他家世代以做豆腐为生,但此人醉心于科举仕进,对豆腐制作却毫不感冒,但他煎熬十年却毫无成果。名落孙山后,本想一死了之,只是他上有老下有小,无奈再次跨入家门,父母没有怪罪他,只是和他说:每根屋檐草都有一颗水珠子,你只要把祖传的豆腐艺术接过去,总有粗茶淡饭,饿不死。王致和从父亲手里接过豆腐坊,开始并未安心,还是想转行。因为在这以前,做豆腐的人不但要靠天还要靠运气,因为一斤豆腐值不到三五文钱,若是天气骤变、顾客猛减,剩下的只有当猪饲料,自家吃也很有限度,也舍不得多吃。有一天,天气闷热,豆腐滞销,他将未卖出的豆腐摊放在草帘子上,顺手洒了些盐水,准备日后自家当菜。后因事情太多忘了这豆腐,三天后猛想起此事,跑去一看,那豆腐上长出寸把长又白又细的茸毛;起先觉得有些惋惜,随手弄一块用舌头舔舔,竟觉得有些咸有点粘还有些香嫩,于是他便放些菜油、佐料下锅一煎,就这么煎出了虎皮毛豆腐,连左邻右舍都闻见其香,于是一传十、十传百,不久王致和的毛豆腐便名满全镇。晚年王致和还将店通过安徽会馆,在徽州老乡的帮助下开进了京城,后来他家的产品还上了皇帝的御膳谱。安徽状元孙家鼎还亲题致君美味传千里,和我天机养存心相赠。
故事到这里就告一段落,今天我们所吃的毛豆腐是否还是当时的王氏毛豆腐呢,这都已经不重要了,重要的是我懂得了:人生变数很大,只要活的精彩,过的开心,何必死死拘泥于一条路,且不知条条道路通罗马麽!
如果王致和真的科举仕进,他的人生会有这么辉煌这么快乐么?会名满天下么?会有今天的徽州毛豆腐么?我庆幸王致和没有成功进士,否则,今日我也吃不到着毛豆腐,也更不会在这说什么毛豆腐了。